当旧路和新路都难以走通,海航的命运又将驶向何方?

作者/韩东

编辑/刘煜

年2月29日,三元桥附近的住户感受着“异样”的冷清。

这里原是交通的中枢,商务楼云集。特别是海航集团两栋写字楼:数以千计的员工进进出出,人头攒动,拥挤在东三环北路与霄云路狭长的甬道。

可是转眼人影疏离,灯光阑珊,一切都变了模样。

从年底,随着海南航空大厦的招牌被换成了“Vanke”的灯带,以及新冠疫情迟迟不退,这里失去了原有的光泽,世界再有喧闹,多与海航无关。

在前任舵手王健意外离世后,陈峰开始调教海航的方向,前后一年多的时间。67岁的宿将甘愿老骥伏枥,也曾意气风发,凭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与力挽狂澜的豪言,定了海航外围的风波。所有人都相信,陈老板内心的坚忍,以及外力的支持,势必让飘摇的大船驶出氤氲,播撒活下去的希望。

然而谁料,海航历经倒转经脉、更换骨架,还是难免“断臂折翼”。陈峰的雄辩足够振聋发聩,然而可信度却总不如坊间争议、流言、咒骂、诽谤来得高。从年7月开始,太多人不相信海航能回归正轨,它仍然是一片在浪尖打滚的树叶。

直到年2月29日,海南省人民政府牵头相关部门成立的“海南省海航集团联合工作组”成立,协助推进海航风险处置工作。海航集团还称,自年末爆发流动性风险以来,在各方支持下,海航集团积极开展“自救”,但未能彻底化解风险。也即是说,海航的危机早已埋下。

更无奈的是,提起海航的“正轨”,这该是怎样的概念?在去杠杆、降风险的宏观经济形势下,海航的仓里积压了太多的风险因子,继续原始的金融发展之路已不可行;可是断去科技、金融、地产的杂念,正心正念于单薄的航空与物流主业,如何拖得起“世界级”的尊贵品牌,这条路也走不通。

旧路和新路都走不通,因此海航接下来命途多舛便在所难免。

在陈老板掌舵时期,海航逐渐解体,一身的伤口不断撕裂。破万亿的资产的流失,从最初的涓涓细流,到随后如洪峰突袭,大坝决堤.......难免令人喟叹沧桑无常。

01剪枝

回顾风浪中的海航,是有一段聒噪的开始。

年7月初,被迫回到工作岗位,兼任“董事长”职位的陈老板开始着手稳定混乱的局面。

年7月3日海航董事长王健在法国意外身亡

在他眼中,海航管理层的年轻人太多,冲力太大,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对外扩张的一个点上。蓬勃的欲望如同洪水猛兽,侵吞了所有人的冷静。

这时候,海航需要悬崖勒马,否则触礁风险实在太高。能够淡泊名利,对花花世界襟怀冷静与柔顺,回归航空物流主业初心的,只有自己以及一群已经淡泊名利的“半退休”元老。

刹车,必须刹车!然而叫停飞驰的大船,用中庸思退的战略,冷却被资本灼烧发烫的海航,需要很大勇气。这是更换海航的底层代码,代价很大。

陈峰犹豫许久,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改革。

给他勇气的,来自一名员工的匿名信。这是一封匿名信。匿名信中作者仿照网络媒体和社群中对海航的诟病,炮轰集团沉疴积重难返,病入膏肓。

该作者口中,一个被称为“青年官僚”的群体横亘在底层员工与决策层,致使上峰言路阻塞,下级患得患失。

已退居二线多时的陈老板,很理解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的茫然,更害怕这样的茫然,这一度让他没有在海航开始下沉的第一时间有所行动,甚至没有喊停的机会。

于是在重新执掌海航之后,陈老板旋即在公司员工平台上公开了信件全文,并在后期举行的各级会议上,不断向信中所反映的问题开炮,不遗余力。

在多数人看来,这样的判断有一定道理。有媒体估计,年上半年海航集团的债务规模已高达亿元,净利润只有41亿元,债务逾期的风险极高。海航运作资本“叠罗汉”的模式,已经危若累卵。

然而这个可怕的雪球是怎样得来、如何承受巨大的债务、如何调整策略应对风险,退居二线以后,这些情况自己难以知晓且无权过问。这一切,都应该算到“青年官僚”的账上。如今大权在握,这一切决不能姑息。

接受采访时,陈锋开始频繁提及“拨乱反正”。何事为乱?通过资本杠杆撬动企业继续爆炸式增长的模式为乱;哪样为正?航空和物流为正。兹事体大。

于是在一阵唏嘘声中,所谓的“青年官僚”们得到集中处理。海航集团副董事长逯鹰、董事汤亮、监事长文江、都以免职、降职等形式退场,旗下上市公司董事长、董事,以及众高层纷纷落寞。

然而媒体却迎来了报道的黄金时段,密集曝光了“青年官僚”的退场,每个人的起落,都能有密集跟踪报道,几乎不留死角。

不过这个集团似乎并不“青年”。其中多数都在海航耕耘多年,见证过海航的腾飞,至少配得上“老将”的称号。如今被折去,只能说他们或者正在“官僚”,或者豢养着“官僚”的土壤。

至于接替者,被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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