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南部分农村成立红白理事会,

倡导婚丧简办,

狠刹攀比之风

让“份子钱”不再恼人

↑《海南日报》年10月26日B05版版面图版面设计:张昕

全文如下:

田家少闲月,最怵“人情宴”。

“年,我的全部收入7万元左右,但有一半却作为人情支出了。”三亚市海棠区某村党支部副书记李某荣有些无奈地说,“因为工作原因,我要与很多人打交道,婚丧嫁娶等人情往来真让我苦不堪言。”

这样的事,并非个例。

曾经一度,在海南一些市县,村民在婚丧嫁娶中不惜债台高筑也要摆酒显阔,陷入越穷越要“斗富”、越“斗富”越穷的恶性循环之中。而碍于情面不得不到场出“份子钱”的村民,即使囊中羞涩也得硬撑门面。

为改变这种“陋习”,今年以来,海南三亚、万宁等地一些农村成立红白理事会,倡导喜事新办、丧事简办,遏制“天价婚礼”,提倡厚养薄葬,此举不但树立了新风尚,而且还让村民腾出了更多精力和财力发展生产,成为乡村治理的有益探索。

农村婚丧习俗由来已久

但铺张浪费、炫富攀比之风令人诟病

在海南农村一些村民开始转变观念

正在发生的改变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

融媒·延伸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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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:让“份子钱”不再恼人(视频拍摄记者袁琛)

A

打肿脸充胖子,“人情宴”上无赢家

大操大办红白喜事,成为苦不堪言的经济负担。尽管大家对这种“陋习”都很反感,但碍于情面,很少有人去抵制,轮到自家办事,也只能随大流

就像赶集似的,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农家院落。院内已是人满为患,院外搭起了帐篷,同时摆起数十桌酒宴,在午宴接着晚宴的“流水席”上,觥筹交错,人声鼎沸。这是年以前,三亚不少农村婚丧嫁娶的“盛况”。

说起农村的“人情宴”,许多“吐槽者”认为,“打肿脸充胖子”的事,对各方而言都很难有赢家。

不仅仅是送礼者感叹年收入的一半用在“人情宴”上,办酒者也对接待规模连称“压力山大”。

“以前我们在农村举行婚礼时,尽管家境不宽裕,仍然借钱大摆宴席,因为担心村民在背后说‘不摆酒是怕人家来吃饭’等闲话。”三亚市吉阳区六盘村村民董文雄说。

以前,一些大家族的老人去世后,宰牛祭祀,甚至一次性宰20多头牛,很多白白浪费掉。老家在农村的三亚市吉阳区委宣传部干部符聪对此记忆犹新。

“去年我去参加一个‘人情宴’,发现那家主人宰了多头猪,猪肉堆放在院子角落里,很远就闻到了臭味。”三亚市育才生态区管委会青法村村民黎德说起这事时,下意识地用手捂了一下鼻子。

三亚市文明办主任张红艳介绍,年12月,三亚市委宣传部组织专班对全市各区进行调研发现,农村“人情宴”名目繁多,诸如结婚、生子、升学、乔迁、丧葬等人情往来,让许多村民不堪重负。“在大多数乡村中,遇到高峰时段,一户村民有时一天甚至会收到四五封请帖,因抹不开面子都要给红包。一年下来,平均每户村民要应付10场至20场红白事。”她列举道:“不少农户办丧事时,一般会保留祭祀猪牛、道公颂经、烧送纸钱、吹唱送灵、搭棚宴请等传统,耗时很长,一场白事要花费2万元左右。”

支起一排大锅,大摆宴席,是以前农村婚丧嫁娶常见的“盛况”。海南日报记者张杰摄

点评

社会学博士、海南大学教授、海口市社科联主席詹长智认为:陈陈相因的仪式典礼,难免累积一些消极的东西,要在扬弃中与时俱进,要发挥乡规民约的规范约束作用和基层党员干部的模范表率作用,让节俭的新风树立起来。

B

婚丧简办的推行进度之快,出乎意料

这项改革,契合了群众的需求,正好让好面子的群众“借坡下驴”,人们终于可以从沉重的“人情宴”中解脱出来。因此倡议一出,就获得了群众的支持

为改变这种现状,今年以来,我省三亚、万宁等地农村成立了红白理事会,由村民讨论通过《红白理事会章程》《村规民约》。其中很多村规定,“婚事倡导婚车不超过6辆,参与婚宴家庭只来1人(除直系亲属外),每桌支出不超过元,红包不超过元”“丧事简办,控制规模,要在3天内出殡”。

“红包不超过元”的封顶,正好让好面子的群众“借坡下驴”。一位基层干部说,之前感觉千百年来形成的风俗习惯改变起来会很难,但实施的过程中发现,只要有人领头顶住闲言碎语,群众的支持度超出了想象。

“红白理事会的推行进度之快,出乎我们的意料。”张红艳介绍,“我们原本是计划到年底,在三亚92个村都成立红白理事会并确保有效运行,没想到6月底就实现了这个目标。”

“因为这个改革,契合了群众的需求,人们终于可以从沉重的‘人情宴’中解脱出来了。”吉阳区大茅村党支部书记高正才说。

除了三亚市的乡村,今年万宁市北大镇尖岭村也成立了红白理事会。“我们村奖惩分明、公平对待。”尖岭村党支部书记黄家全说,经过村民讨论和表决后,出台了“红七条”,对积极参与的村民最低奖励元、最高奖励0元;还出台了“黑十七条”,对入“黑榜”者则进行曝光和教育。

点评

经济学博士、三亚学院盛宝金融科技商学院执行院长高一兰认为:农村红白理事会对礼金设置不超过元甚至元的“上限”,这实际上是政府调节价格机制在起指导作用,为村民之间提供体面的“人情台阶”,引导他们作出理性的经济选择,形成新的价格契约。

三亚、万宁等地农村红白理事会的设计和实践,是我省乡村治理的组成部分。政府可以发挥经济杠杆的调节功能,找准同频共振的利益链接点,引导村民把精力、财力投入到产业发展上。

C

姐弟的争论

贫困女孩们的“脱胎换骨”之路

姐姐认为“祭而丰不如养之厚”,弟弟顾虑村中习俗,到底该如何抉择?

10月24日,蒲丽娜回到三亚吉阳区中廖村的娘家老屋,打开窗子,扫地拖地,擦干净了桌子和床头上的灰……就像母亲还在一样,这是母亲离开她的第25天。

今年9月30日,蒲丽娜的母亲病逝。按当地习俗,老人过世,从做道场到出殡需要20多天,谁把老人的丧事办得越隆重就越孝顺、越奢华就越风光。可是,蒲丽娜的母亲去世第二天就出殡安葬,没有宰牛祭祀,没有宾客满堂。

蒲丽娜和家人做了不符合习俗的事。

意外的是,提及蒲丽娜,村里人不仅没有风言风语,反而纷纷竖起大拇指称她是孝女。

背后究竟有什么缘由和故事?

时光回溯到年。得知母亲患了癌症,远嫁重庆、已有一个孩子的蒲丽娜与丈夫商量后,一同来到中廖村附近的荔枝沟村生活。他们一边打工挣钱协助兄弟为母亲治病,一边抽空照顾住院的母亲。年起,病情恶化的母亲瘫痪了,此时蒲丽娜已有了第二个小孩,既要哺育小孩,又要伺候母亲。“每天忙得像旋转的陀螺一样停不下来。”蒲丽娜回忆。

近年来,蒲丽娜为母亲擦洗身体、接屎接尿,用行动书写了“久病床前有孝女”的佳话。母亲弥留之际叮嘱女儿:“这么多年你们伺候得很周到,我很满意,我的后事不要大操大办。”

蒲丽娜与哥哥、弟弟商量如何办葬礼时,“不要大操大办。”蒲丽娜说出了母亲的“遗嘱”。

哥哥点了一下头,但弟弟却有其他考虑:“应该按照村里以往的习俗,借债也要办得隆重一些,况且多年前爸爸去世时家境更差,但丧事办得还算体面,这次也不能失了面子。”

正在姐弟意见不一时,中廖村红白理事会派人来吊唁蒲丽娜的母亲,建议他们丧事简办。

尽管有思想斗争、有面子观念之别,蒲氏兄妹最终还是决定简办,没有按照旧习俗宰牛祭祀,只邀请直系亲属和邻居参加简化的葬礼。

“蒲丽娜在母亲生前贴心伺候,母亲离世后主张简办丧事,真正做到了厚养薄葬。”中廖村红白理事会副秘书长黎慧爽说。

点评

詹长智认为:婚丧嫁娶仪式具有守望相助、社会教化、社会整合、文化传承等多重功能,比如葬礼中追思先人、不忘根本,婚礼中感念父母养育之恩、勉励夫妻互敬互爱,这些积极因素应该保留,但摆酒比阔、奢侈浪费,这些应该予以摒弃。

D

新娘的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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